ChongMingS.COM崇明網訊 每年冬春季節，是草莓集中上市的時節，也是市民體驗草莓采摘的最佳時期。過往，在崇明的草莓基地體驗采摘，20元至25元一斤是“標準體驗價”，可今年，位于港西鎮北雙村的王波果園卻打破“行價”，開出了60元、甚至80元一斤的采摘價，且依然供不應求。這么高的采摘價，市民為何依舊趨之若鶩？這還要歸功于基地今年試種成功的新品種——有著草莓中“白富美”美譽的白草莓“白雪公主”。
“白雪公主”祖籍日本，近年來已成為“網紅草莓”的代言人。“白雪公主”外形與普通草莓無異，只是草莓原本標志性的紅色“外衣”改成了接近白色的淺粉色，口感香甜，入口即化，吃起來有黃桃的味道，且富含更多維生素。“白雪公主”能在崇明落戶，得益于王波果園有一位敢闖敢拼又喜歡“嘗鮮”的年輕農人老板——王波。
十年前，帶著從日本打工賺回的第一桶金，王波毅然追隨家鄉生態島建設的步伐，投身農業這個他眼中的朝陽產業；十年后，他秉持著“農業要賺錢，就要玩命干”的信念，在合作社的發展過程中不斷求新求變，成為崇明農業“以農養農”的典范。
農業要賺錢 就要玩命干
如今的王波，在崇明農業界也是名人一個。其合作社承包的土地達到400畝，種植蔬果品種200余種，田間每年70%的農產品通過配送銷售模式找到了“主人”，每天有5噸左右的農產品被送往崇明與市區的合作單位、酒店和超市；另有20%的農產品則被果園的游客現場帶走，僅綠地集團每年就會組織不少于2萬名的客戶到基地開展采摘回饋活動。基地上，只有很少一部分農產品是通過散客銷售出去的，成片蔬菜爛在地里的情況在這里不會出現。
不少朋友羨慕王波生意做得火紅，覺得搞農業有賺頭，也想涉足，卻被王波一一勸阻。“農業這一行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干好的，想要掙錢，一定要玩命地干，比人家付出的多得多，你們吃得起苦嗎？”“農業投入大，產出慢，你們能頂住一年兩年甚至三四年不賺錢的壓力嗎？”……
王波對朋友的勸阻并非一個成功者的夸夸其談，而是一個親歷者的切身感受。
2008年，在日本當了三年農業研修生的王波回到家鄉崇明，決心投身農業，像他在日本的雇主一樣，依靠農業實現致富。當年7月1日，上海王波果園專業合作社正式開業。然而，接下來的幾年，王波面對的卻并非他憧憬的美好：為了賣幾只西瓜，王波騎著三輪車與城管打著“游擊戰”；每天晚上，他和母親在南門施翹河菜場席地而睡，只為在凌晨第一時間把菜批出去……
因為沒有穩定的銷路，2008、2009、2010，創業的前三年，合作社都沒掙錢。“當時，我媽說我傻，放著日本雇主介紹的一份月薪8000元，去市區為松下公司老總開車的活不干，卻要自己到地里找罪受。”王波笑著回憶道。
創業初期陷入的窘境，讓王波明白，“閉門造車”等客來是沒有出路的。2012年，他買了一輛二手汽車，開啟了配送業務。他把市場拓展到了江對岸，進入浦東、寶山等地區的社區，成為崇明農產品直供上海社區的首批“探路人”之一，進而漸漸打開銷路和市場。
如今，合作社運轉步入正軌，菜也不愁賣了，可王波的“苦日子”卻沒怎么改變：每天凌晨四點起床，親自開著菜籃子工程車出門送貨，上午完成配送任務，下午到地里和母親一起組織采收，晚上為第二天的訂單配貨，往往忙到十點才結束一天的工作，上床睡覺已是深夜。這樣的生活一年到頭，唯有大年初一那天可以休息。有時感冒發燒，也要硬挺著送完貨才能休息片刻。
周邊的村民都把王波看作是大老板，可這個大老板平日里開的私家車卻是一輛花了2萬元買回來的二手車。“人家都說，事業上正軌了，也要適時地懂得享受，我不是不會享受，但我更愿意把時間用在研究怎么創新發展、穩定客戶、拓展銷路上。”王波說，經歷過深夜在菜市場席地而睡的日子，才更懂得當農人的苦，也更明白做農業的不易。
誠信和創新是成功要素
迎著春日的微風，漫步于王波果園生產基地，一排排整齊的白色塑料大棚連成片、排成列，在陽光的照射下猶如銀色的海洋，場面蔚為壯觀。400畝承包地、150多個設施大棚，還有去年新建成的辦公區、倉庫、冷庫，眼前的一切都是王波打拼十年的成果。
采訪期間，記者留意到，與規劃有序的生產基地相比，基地的道路似乎顯得格格不入——進入果園后的主干道有明顯拼接痕跡。“這路是分期建設的，最初是2米寬的，后來有錢了，便拓寬到了3米。”王波解釋了其中的原因。
過去10年，王波花了五六百萬元用于建設基地，這些錢都是靠賣農產品賺回來的，期間，沒有一分貸款，也沒有“三產”支撐，賺一點，建一些，每一筆投入都精打細算。對于這件事，王波特別自豪，因為他真正做到了“以農養農”。
目前，王波的農業生產基地上有60多名工人，每年用于地租和人工開支就高達150多萬元。在崇明農人中，純粹依靠農業養活如此大規模農業生產基地的，寥寥無幾。王波做到了，靠的是“誠信”和“創新”。
時下，一提起綠色農產品，從生產者，商家到消費者，大有趨之若鶩之勢。很多上海市民對于崇明農產品的印象就是“生態、綠色”。“我的客戶中有很多來自上海市區，他們愿意買我的菜，就是因為覺得崇明這片土地上種出的菜是綠色、安全的。”為了不辜負這份信任，王波努力讓自家地頭的果蔬都掛上“綠色標簽”，為此需要花費更多的錢來悉心呵護。
王波家的草莓、葡萄、蔬菜都已取得綠色證書，為了保證綠色品質，必須使用綠色農藥，光這筆花費就比使用普通農藥多十幾萬元。此外，粘蠅紙、粘蟲板等物理防治材料又要花掉好幾萬元。“我雖是一個農人，但也明白‘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道理。”王波說，崇明的農人要想把農業做好，還得背靠“生態島”這塊金字招牌，每個人都把“誠信”二字放在心里，落實到行動上，崇明農業的大環境才會越來越好，最終受益的還是農人自己。
王波在種菜這件事上特別“耿直”，但在經營生意上卻是一個敢闖敢試的人。不斷尋求突破，不斷創新發展，也是他成功的一大因素。
王波曾是崇明最早一批嘗試“農產品直供市區高檔社區”的農人之一；白草莓、黑布林等崇明未有人觸碰的“新、奇、特”水果，他率先試種；他還在南門的新城地區租下了店面，準備在今年嘗試開一間無人超市，販賣農產品……
三個月一小變，一年一大變，這是王波對于生產基地“改造升級”定下的目標。除了打理生意之外，王波把空下來的時間都用在了思考如何拓展銷售渠道和把基地打造得更有吸引力等事情上。“做好農旅結合，崇明農業才更有出路，要讓上海的市民開著車把崇明的農產品運回家。”區委書記唐海龍關于崇明農業發展的一席話，王波特別認同：“蔬菜從地里摘下的那一刻，便失去了‘身價’，拿到菜市場賣2元一斤，市民還要貨比三家，而直接到我們的基地里采摘，既能挑到自己滿意的，也能體驗采摘的樂趣，這時即使賣10元一斤，他們也不嫌貴，有時還能順帶買些其他的果蔬回去，一下子就把消費帶上去了。”
對于目前基地僅有20%的農產品通過采摘被帶走，王波并不滿足：“希望未來更多的農產品通過這種渠道銷售出去。”
一個懂感恩有溫度的農人
去年，王波做了一個重大決定，把南門城區的兩套房子全部賣掉，與親戚合股斥巨資把生產基地附近的幾間廠房買了下來，改建成為民宿，進一步豐富基地的功能。“我希望最終把整個基地打造成為一個開心農場。”王波透露，“砸鍋賣鐵”搞農業的背后，是為了實現一個多年的心愿——等事業有成了，邀請過去的日本雇主一家到崇明來看看。
在日本的三年研修生生活，王波吃了不少苦，但也讓他重新認識了“農業”。日本老板曾對王波這樣說：“吃是人一生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做農業永遠都不會被淘汰。”在日本，農場主是一份體面的職業，社會地位很高。離別前，王波婉拒了老板介紹的“美差”，并表示：“回去之后，我也要像您一樣當農場主。”
“邀請老板過來，既是想向對中國人帶有偏見的他證明，我們是可以把農業做好的，同時也為了感謝在日本的三年里他對我的照顧，是他讓我認識到‘搞農業是有前途的’。”對于老板，王波常存感激，每年過年，都會進行問候。
懂得感恩，讓王波成為了一個有溫度的農人，也讓他在創業途中結識了更多的朋友。
在寶山美蘭湖地區，王波有兩家農產品直營店。這些年，受到網絡營銷的沖擊，生意大不如前，目前只能維持收支平衡。門店不賺錢，還要耗費精力來經營，王波完全可以把門店關掉，但他卻沒有這么做。“因為我要維系一份感情。”王波說，那里有一群跟他關系特別好的“馬大嫂”，其中一些還把他認作干兒子。“我的那些‘干媽’都是老客戶了，當年我去社區里擺攤，她們給我送雨衣、送餅干，現在，她們抽空還會跑到崇明的基地上來看看我，帶點親戚朋友過來‘捧捧場’。就沖著這份感情，我也會堅持把門店開下去。”
王波果園生產基地上的工人以六七十歲的老人為主，大多是周邊的村民，跟著王波都有些年頭。對待跟著自己一路創業過來的工人，王波也關懷備至。免費午餐從3個菜變成4個菜，且一周菜譜天天不同，很多干活的叔叔阿姨直言：比家里吃的都好。逢年過節，總有年貨。工人們的收入也十分可觀，不少人都能拿到二三萬一年的工資。“沒有這些工人，就沒有這個基地，錢可以想法賺，他們的待遇一定要保證。”王波說。
上海市扶殘涉農經濟組織、崇明工會職工創業就業示范基地、農民田間學校……掛著眾多頭銜的王波果園，如今已不僅僅是一個農業生產基地，更是王波感恩社會、回饋社會的實踐地。“周邊的農戶只要愿意踏實工作，我都歡迎他們到基地上來；那些在農業創業中遇到問題、渴望獲得指導的創業者，我也愿意盡最大努力幫助他們。”王波說。
肯吃苦、有闖勁、懂感恩，王波就是這樣一個筑夢“三農”的新型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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